夫妻二人一个入狱,一个失去联系
为了当年“我必须要照顾好你们的女儿”这句承诺,45岁的下岗女工、保姆宋启兰在孩子的爸爸入狱、妈妈失去联系的状况下,毅然担负起抚养他们的女儿凡凡(化名)的重担,这一坚持,就是4年。再过20多天,孩子的爸爸就要出狱了,凡凡或许会回到爸爸身边,但对于早已下岗的宋启兰而言,这个养育了4年的孩子,一直是她心里的牵挂。
16日,宋启兰在坐落于武昌武珞路五巷的家里,流着眼泪讲述了4年来的艰辛历程。
和“女儿”一见投缘
宋启兰的家2室1厅,虽然小但非常整洁,其中一间卧室出租了,另一间卧室是宋启兰和凡凡住着,中间搭了一间阁楼给正读大专的20岁儿子住,老公汪汉新则在客厅搭铺。
2004年3月,宋启兰和汪汉新从武汉建筑机械厂双双下岗。当年3月16日,经街坊介绍,宋启兰来到武昌舒家街,到租住在此的浙江商人陈英杰家当保姆,当时他们的女儿凡凡刚10个月大。
宋启兰回忆,她和凡凡很投缘,首次见面,她喊了声“孩子”,凡凡就咯咯直笑,向她爬过去。凡凡的母亲刘舒(化名)和宋启兰约定,宋启兰把凡凡接回家照顾,他们每月付700元薪资,孩子的生活费、医疗费、服饰费等开销另算。当天,凡凡就跟着宋启兰回家了,宋启兰承诺“必须要照顾好你们的女儿”。两天后刘舒去了上海做买卖。
2004年5月1日,凡凡周岁过生日,刘舒从上海赶回来,和陈英杰在家办了一桌酒席。几天后刘舒又去了上海,从那将来就没回汉看过女儿。
瞒着家人当“义务母亲”
天有不测风云。
2004年8月,陈英杰因诈骗罪被捕,被判处四年半有期徒刑。不过刘舒仍按时汇给宋启兰700元。
2006年4月,刘舒打电话给宋启兰,称她与前夫生的两个女儿也要她出抚养费,她暂时无力再寄钱给她,此后便日渐失去了联系。
凡凡如何解决?宋启兰联系上了孩子在浙江台州的爷爷奶奶,期望他们能抚养孙女。可老人在电话里告诉宋启兰,“你如果想养就养,不想养就送人”。
宋启兰把这个消息告诉狱中的陈英杰时,陈英杰并不意料之外。他说,自己和爸爸妈妈原本就有矛盾,现在成了囚犯,更不可能得到他们的帮忙。
爷爷奶奶不愿收容凡凡,这让宋启兰陷入迷茫:没人再支付薪资和凡凡的生活费,继续抚养孩子就得自己掏钱;假如家人得知实情,她就更不可能抚养凡凡。那段时间,她看到凡凡可爱的样子,心里就非常难受。
最后宋启兰一咬牙,决定瞒着家人,把凡凡送进婴幼儿园,自己在外面打两份零工养活凡凡。宋启兰找到了一份社区清洗工的工作,每月薪480元;她还给一个太婆做饭,月薪700元,勉强保持家庭开支。
因为平常家的经济大权学会在宋启兰手里,她一个人抚养凡凡一事隐瞒得非常“成功”。
一送,亲父忏悔留住“母亲”
宋启兰本身患有心脏病、支气管炎等多种疾病。
2007年十月,她忽然昏倒在地,老公将她送到医院住院治疗,需交2万元住院押金,可是宋启兰告诉家人“没钱了”。老公和婆婆感到奇怪,宋启兰这才不能不道出实情。
带大凡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吃饭着装、上学念书样样都要烧钱。无奈之下,去年十月20日,宋启兰把凡凡送到汉阳监狱,可是陈英杰一看见凡凡,就哭了,除去忏悔,他更多是请求宋启兰帮帮他们父女两个。见此情况,宋启兰还是把孩子抱回了家。
这下矛盾彻底爆发了。儿子汪星说宋启兰“太傻了”。婆婆李凤英的态度更激烈,下了“最后通牒”:“你要这个家就把孩子送走,不然你就跟孩子一块走!”
二送,女儿哭声留住“母亲”
凡凡没被送走,大夫却告诉宋启兰,她已出现心衰、心梗症状,不可以再操劳。
2007年11月1日,宋启兰又一次把孩子带到监狱。凡凡在监狱里放声大哭。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刺痛了宋启兰的心,她又一次心软了。
三送,女儿歌声留住“母亲”
汉阳监狱民警经过商议,决定把孩子暂时送进武汉福利院寄养。
2007年11月13日,汉阳监狱的3名民警筹备将孩子接走,凡凡了解自己会被送走后,竟编了一首歌,在宋启兰耳边唱:“我总有一天要离开母亲,但我不可以乱跑;我想母亲,就打电话。”
这让宋启兰心如刀绞,她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---留下凡凡,无论家人理不理解,都要把凡凡继续带下去。
令宋启兰欣慰的是,儿子日渐理解了她,主动帮她照顾“妹妹”,老公也默许了她的坚持。为了贴补家用,婆婆李凤英还搬到女儿家居住,将卧室腾出来出租。
住在宋启兰家对面的陈婆婆说,宋启兰对凡凡一直非常不错,十分疼爱,没想到街里街坊的住得这么近,她都不了解宋启兰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,真是困难!